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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您的位置:三晋范文网 > 报告叙述 > 实习报告 > 正文 2019-10-19 07:33:07

    得失炽燃是非锋起_是非由己得失不论

    得失炽燃是非锋起

    旧唐书

    卷第一百六十六

    列传第一百一十六

    元稹庞严附白居易弟行简敏中附

    元稹字微之,河南人。

    后魏昭成皇帝,稹十代祖也。

    兵部尚书、昌平公岩,六代祖也。

    曾祖延景,岐州参军。

    祖悱,南顿丞。

    父宽,比部郎中、舒王府长史,以稹贵,赠左仆射。

    稹八岁丧父。

    其母郑夫人,贤明妇人也,家贫,为稹自授书,教之书学。

    稹九岁能属文。

    十五两经擢第。

    二十四调判入第四等,授秘书省校书郎。

    二十八应制举才识兼茂、明於体用科,登第者十八人,稹为第一,元和元年四月也。

    制下,除右拾遗。

    稹性锋锐,见事风生。

    既居谏垣,不欲碌碌自滞,事无不言,即日上疏论谏职。

    又以前时王叔文、王伾以猥亵待诏,蒙幸太子,永贞之际,大挠朝政。

    是以训导太子宫官,宜选正人,乃献教本书曰:

    臣伏见陛下降明诏,修废学,增胄子,选司成。

    大哉尧之为君,伯夷典礼,夔教胄子之深旨也。

    然而事有万万於此者,臣敢冒昧殊死而言之。

    臣闻诸贾生曰:「三代之君,仁且久者,教之然也。

    」诚哉是言。

    且夫周成王,人之中才也,近管、蔡则谗入,有周、召则义闻,岂可谓天聪明哉?然而克终於道者,得不谓教之然耶?俾伯禽、唐叔与之游,礼、乐、诗、书为之习,目不得阅淫艳妖诱之色,耳不得闻优笑凌乱之音,口不得习操断击搏之书,居不得近容顺阴邪之党,游不得纵追禽逐兽之乐,玩不得有遐异僻绝之珍。

    凡此数者,非谓备之於前而不为也,亦将不得见之矣。

    及其长而为君也,血气既定,游习既成,虽有放心快己之事日陈於前,固不能夺已成之习、已定之心矣。

    则彼忠直道德之言,固吾之所习闻也,陈之者有以谕焉;彼庸佞违道之说,固吾之所积惧也,谄之者有以辨焉。

    人之情,莫不欲耀其所能而党其所近,苟将得志,则必快其所蕴矣。

    物之性亦然,是以鱼得水而游,马逸驾而走,鸟得风而翔,火得薪而炽,此皆物之快其所蕴也。

    今夫成王所蕴道德也,所近圣贤也。

    是以举其近,则周公左而召公右,伯禽鲁而太公齐;快其蕴,则兴礼乐而朝诸侯,措刑罚而美教化。

    教之至也,可不谓信然哉!

    及夫秦则不然。

    灭先王之学,曰将以愚天下;黜师保之位,曰将以明君臣。

    胡亥之生也,诗、书不得闻,圣贤不得近。

    彼赵高者,诈宦之戮人也,而傅之以残忍戕贼之术,且曰恣睢天下以为贵,莫见其面以为尊。

    是以天下之人人未尽愚,而胡亥固已不能分兽畜矣。

    赵高之威慑天下,而胡亥固已自幽於深宫矣。

    彼李斯,秦之宠丞相也,因谗冤死,无所自明,而况於疏远之臣庶乎?若然,则秦之亡有以致之也。

    汉高承之以兵革,汉文守之以廉谨,卒不能苏复大训。

    是以景、武、昭、宣,天资甚美,才可以免祸乱,哀、平之闲,则不能虞篡弑矣。

    然而惠帝废易之际,犹赖羽翼以胜邪心。

    是后有国之君,议教化者,莫不以兴廉举孝、设学崇儒为意,曾不知教化之不行自贵始。

    略其贵者,教其贱者,无乃邻於倒置乎?

    洎我太宗文皇帝之在藩邸,以至於为太子也,选知道德者十八人与之游习。

    即位之后,虽游宴饮食之间,若十八人者,实在其中。

    上失无不言,下情无不达,不四三年而名高盛古,岂一日二日而致是乎?游习之渐也。

    贞观已还,师傅皆宰相兼领,其余宫僚,亦甚重焉。

    马周以位高恨不得为司议郎,此其验也。

    文皇之后,渐疏贱之。

    用至母后临朝,翦弃王室。

    当中、睿二圣勤劳之际,虽有骨鲠敢言之士,既不得在调护保安之职,终不能吐扶卫之一辞,而令医匠安金藏剖腹以明之,岂不大哀也耶?

    兵兴已来,兹弊尤甚。

    师资保傅之官,非疾废眊聩不任事者为之,即休戎罢帅不知书者处之。

    至於友谕赞议之徒,疏冗散贱之甚者,缙绅耻由之。

    夫以匹士之爱其子者,犹求明哲慈惠之师以教之,直谅多闻之友以成之,岂天下之元良,而可以疾废眊聩不知书者为之师乎?疏冗散贱不适用者为之友乎?此何不及上古之甚也!近制,宫僚之外,往往以沉滞僻老之儒,充侍直、侍读之选,而又疏弃斥逐之,越月逾时,不得召见,彼又安能傅成道德而保养其身躬哉?臣以为积此弊者,岂不以皇天眷佑,祚我唐德,以舜继尧,传陛下十一圣矣,莫不生而神明,长而仁圣,以是为屑屑习仪者故不之省耳。

    臣独以为於列圣之谋则可也,计传后嗣则不可。

    脱或万代之后,若有周成之中才,而又生於深宫优笑之间,无周、召保助之教,则将不能知喜怒哀乐之所自矣,况稼穑艰难乎?

    今陛下以上圣之资,肇临海内,是天下之人倾耳注心之日。

    特愿陛下思成王训导之功,念文皇游习之渐,选重师保,慎择宫僚,皆用博厚弘深之儒,而又明达机务者为之。

    更相进见,日就月将。

    因令皇太子聚诸生,定齿胄讲业之仪,行严师问道之礼,至德要道以成之,彻膳记过以警之。

    血气未定,则去禽色之娱以就学;圣质已备,则资游习之善以弘德。

    此所谓「一人元良,万方以贞」之化也。

    岂直修废学,选司成,而足伦匹其盛哉?而又俾则百王,莫不幼同师,长同术,识君道之素定,知天伦之自然,然后选用贤良,树为藩屏。

    出则有晋、郑、鲁、卫之盛,入则有东牟、朱虚之强,盖所谓宗子维城、犬牙盘石之势也,又岂与夫魏、晋以降,囚贱其兄弟而自翦其本枝者同年而语哉?

    宪宗览之甚悦。

    又论西北边事,皆朝政之大者,宪宗召对,问方略。

    为执政所忌,出为河南县尉。

    丁母忧,服除,拜监察御史。

    四年,奉使东蜀,劾奏故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违制擅赋,又籍没涂山甫等吏民八十八户田宅一百一十一、奴婢二十七人、草千五百束、钱七千贯。

    时砺已死,七州刺史皆责罚。

    稹虽举职,而执政有与砺厚者恶之。

    使还,令分务东台。

    浙西观察使韩臯封杖决湖州安吉令孙澥,四日内死。

    徐州监军使孟升卒,节度使王绍传送升丧柩还京,给券乘驿,仍於邮舍安丧柩。

    稹并劾奏以法。

    河南尹房式为不法事,稹欲追摄,擅令停务。

    既飞表闻奏,罚式一月俸,仍召稹还京。

    宿敷水驿,内官刘士元后至,争厅,士元怒,排其户,稹袜而走厅后。

    士元追之,后以棰击稹伤面。

    执政以稹少年后辈,务作威福,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。

    稹聪警绝人,年少有才名,与太原白居易友善。

    工为诗,善状咏风态物色,当时言诗者称元、白焉。

    自衣冠士子,至闾阎下俚,悉传讽之,号为「元和体」。

    既以俊爽不容於朝,流放荆蛮者仅十年。

    俄而白居易亦贬江州司马,稹量移通州司马。

    虽通、江悬邈,而二人来往赠答,凡所为诗,有自三十、五十韵乃至百韵者。

    江南人士,传道讽诵,流闻阙下,里巷相传,为之纸贵。

    观其流离放逐之意,靡不凄惋。

    十四年,自虢州长史徵还,为膳部员外郎。

    宰相令狐楚一代文宗,雅知稹之辞学,谓稹曰:「尝览足下制作,所恨不多,迟之久矣。

    请出其所有,以豁予怀。

    」稹因献其文,自叙曰:

    稹初不好文,徒以仕无他歧,强由科试。

    及有罪谴弃之后,自以为废滞潦倒,不复为文字有闻於人矣。

    曾不知好事者抉擿刍芜,尘渎尊重。

    窃承相公特於廊庙间道稹诗句,昨又面奉教约,令献旧文。

    战汗悚踊,惭忝无地。

    稹自御史府谪官,於今十余年矣,闲诞无事,遂专力於诗章。

    日益月滋,有诗句千余首。

    其间感物寓意,可备蒙瞽之风者有之。

    辞直气粗,罪尤是惧,固不敢陈露於人。

    唯杯酒光景间,屡为小碎篇章,以自吟畅。

    然以为律体卑庳,格力不扬,苟无姿态,则陷流俗。

    常欲得思深语近,韵律调新,属对无差,而风情宛然,而病未能也。

    江湖间多新进小生,不知天下文有宗主,妄相放效,而又从而失之,遂至於支离褊浅之辞,皆目为元和诗体。

    稹与同门生白居易友善。

    居易雅能诗,就中爱驱驾文字,穷极声韵,或为千言,或五百言律诗,以相投寄。

    小生自审不能过之,往往戏排旧韵,别创新辞,名为次韵相酬,盖欲以难相挑。

    自尔江湖间为诗者,复相放效,力或不足,则至於颠倒语言,重复首尾,韵同意等,不异前篇,亦目为元和诗体。

    而司文者考变雅之由,往往归咎於稹。

    尝以为雕虫小事,不足以自明。

    始闻相公记忆,累旬已来,实虑粪土之墙,庇之以大厦,使不复破坏,永为板筑者之误。

    辄写古体歌诗一百首,百韵至两韵律诗一百首,为五卷,奉启跪陈。

    或希构厦之余,一赐观览,知小生於章句中栾栌榱桷之材,尽曾量度,则十余年之邅回,不为无用矣。

    楚深称赏,以为今代之鲍、谢也。

    穆宗皇帝在东宫,有妃嫔左右尝诵稹歌诗以为乐曲者,知稹所为,尝称其善,宫中呼为元才子。

    荆南监军崔潭峻甚礼接稹,不以掾吏遇之,常徵其诗什讽诵之。

    长庆初,潭峻归朝,出稹连昌宫辞等百余篇奏御,穆宗大悦,问稹安在,对曰:「今为南宫散郎。

    」即日转祠部郎中、知制诰。

    朝廷以书命不由相府,甚鄙之,然辞诰所出,敻然与古为侔,遂盛传於代,由是极承恩顾。

    尝为长庆宫辞数十百篇,京师竞相传唱。

    居无何,召入翰林,为中书舍人、承旨学士。

    中人以潭峻之故,争与稹交,而知枢密魏弘简尤与稹相善,穆宗愈深知重。

    河东节度使裴度三上疏,言稹与弘简为刎颈之交,谋乱朝政,言甚激讦。

    穆宗顾中外人情,乃罢稹内职,授工部侍郎。

    上恩顾未衰,长庆二年,拜平章事。

    诏下之日,朝野无不轻笑之。

    时王廷凑、朱克融连兵围牛元翼於深州,朝廷俱赦其罪,赐节钺,令罢兵,俱不奉诏。

    稹以天子非次拔擢,欲有所立以报上。

    有和王傅于方者,故司空頔之子,干进於稹,言有奇士王昭、王友明二人,尝客於燕、赵间,颇与贼党通熟,可以反间而出元翼,仍自以家财资其行,仍赂兵、吏部令史为出告身二十通,以便宜给赐,稹皆然之。

    有李赏者,知于方之谋,以稹与裴度有隙,乃告度云:「于方为稹所使,欲结客王昭等刺度。

    」度隐而不发。

    及神策军中尉奏于方之事,乃诏三司使韩臯等讯鞫,而害裴事无验,而前事尽露,遂俱罢稹、度平章事,乃出稹为同州刺史,度守仆射。

    谏官上疏,言责度太重,稹太轻,上心怜稹,止削长春宫使。

    稹初罢相,三司狱未奏,京兆尹刘遵古遣坊所由潜逻稹居第,稹奏诉之,上怒,罚遵古,遣中人抚谕稹。

    稹至同州,因表谢上,自叙曰:

    臣稹辜负圣明,辱累恩奖,便合自求死所,岂谓尚忝官荣?臣稹死罪。

    臣八岁丧父,家贫无业。

    母兄乞丐,以供资养。

    衣不布体,食不充肠。

    幼学之年,不蒙师训。

    因感邻里儿稚有父兄为开学校,涕咽发愤,愿知诗、书。

    慈母哀臣,亲为教授。

    年十有五,得明经出身,由是苦心为文,夙夜强学。

    年二十四,登吏部乙科,授校书郎。

    年二十八,蒙制举首选,授左拾遗。

    始自为学,至於升朝,无朋友为臣吹嘘,无亲戚为臣援庇。

    莫非苦己,实不因人,独立性成,遂无交结。

    任拾遗日,屡陈时政,蒙先皇帝召问於延英。

    旋为宰相所憎,出臣河南县尉。

    及为监察御史,又不规避,专心纠绳,复为宰相怒臣不庇亲党,因以他事贬臣江陵判司。

    废弃十年,分死沟渎。

    元和十四年,宪宗皇帝开释有罪,始授臣膳部员外郎。

    与臣同省署者,多是臣登朝时举人,任卿相者,半是臣同谏院时拾遗、补阙。

    愚臣既不料陛下天听过卑,知臣薄艺,朱书授臣制诰,延英召臣赐绯。

    宰相恶臣不出其门,由是百万侵毁。

    陛下察臣无罪,宠奖逾深,召臣面授舍人,遣充承旨翰林学士,金章紫服,光饰陋躯,人生之荣,臣亦至矣。

    然臣益遭诽谤,日夜忧危,唯陛下圣鉴昭临,弥加保任,竟排群议,擢授台司。

    臣忝有肺肝,岂并寻常宰相?况当行营退散之后,牛元翼未出之间,每闻陛下轸念之言,愚臣恨不身先士卒。

    所问于方计策,遣王友明等救解深州,盖欲上副圣情,岂是别怀他意?不料奸人疑臣杀害裴度,妄有告论,尘渎圣聪,愧羞天地。

    臣本待辨明一了,便拟杀身谢责,岂料圣慈尚加,薄贬同州。

    虽违咫尺之间,不远郊圻之境,伏料必是宸衷独断,乞臣此官。

    若遣他人商量,乍可与臣远处方镇,岂肯遣臣俯近阙廷?

    所恨今月三日,尚蒙召对延英。

    此时不解泣血,仰辞天颜,乃至今日窜逐。

    臣自离京国,目断魂销。

    每至五更朝谒之时,实制泪不已。

    臣若余生未死,他时万一归还,不敢更望得见天颜,但得再闻京城钟鼓之音,臣虽黄土覆面,无恨九泉。

    臣无任自恨自惭,攀恋圣慈之至。

    在郡二年,改授越州刺史、兼御史大夫、浙东观察使。

    会稽山水奇秀,稹所辟幕职,皆当时文士,而镜湖、秦望之游,月三四焉。

    而讽咏诗什,动盈卷帙。

    副使窦巩,海内诗名,与稹酬唱最多,至今称兰亭绝唱。

    稹既放意娱游,稍不修边幅,以渎货闻於时。

    凡在越八年。

    大和初,就加检校礼部尚书。

    三年九月,入为尚书左丞。

    振举纪纲,出郎官颇乖公议者七人。

    然以稹素无检操,人情不厌服。

    会宰相王播仓卒而卒,稹大为路歧,经营相位。

    四年正月,检校户部尚书,兼鄂州刺史、御史大夫、武昌军节度使。

    五年七月二十二日暴疾,一日而卒於镇,时年五十三,赠尚书右仆射。

    有子曰道护,时年三岁。

    稹仲兄司农少卿积,营护丧事。

    所著诗赋、诏册、铭诔、论议等杂文一百卷,号曰元氏长庆集。

    又著古今刑政书三百卷,号类集,并行於代。

    稹长庆末因编删其文稿,自叙曰:

    刘秩云制不可削。

    予以为有可得而削之者,贡谋猷,持嗜欲,君有之则誉归於上,臣专之则誉归於下。

    苟而存之,其攘也,非道也。

    经制度,明利害,区邪正,辨嫌惑,存之则事分著,去之则是非泯。

    苟而削之,其过也,非道也。

    元和初,章武皇帝新即位,臣下未有以言刮视听者。

    予时始以对诏在拾遗中供奉,由是献教本书、谏职、论事等表十数通,仍为裴度、李正辞、韦熏讼所言当行,而宰相曲道上语。

    上颇悟,召见问状。

    宰相大恶之,不一月,出为河南尉。

    后累岁,补御史,使东川。

    谨以元和赦书,劾节度使严砺籍涂山甫等八十八家,过赋梓、遂之民数百万。

    朝廷异之,夺七刺史料,悉以所籍归於人。

    会潘孟阳代砺为节度使,贪过砺,且有所承迎,虽不敢尽废诏,因命当得所籍者皆入资。

    资过其称,搉薪盗赋无不为,仍为砺密状不当得丑諡。

    予自东川还,朋砺者潜切齿矣。

    无何,分莅东都台。

    天子久不在都,都下多不法者。

    百司皆牢狱,有栽接吏械人逾岁而台府不得而知之者,予因飞奏绝百司专禁锢。

    河南尉叛官,予劾之,忤宰相旨。

    监徐使死於军,徐帅邮传其柩,柩至洛,其下欧诟主邮吏,予命吏徙柩於外,不得复乘传。

    浙西观察使封杖决安吉令至死;河南尹诬奏书生尹太阶请死之;飞龙使诱赵寔家逃奴为养子;田季安盗娶洛阳衣冠女;汴州没入死商钱且千万;滑州赋於民以千,授於人以八百;朝廷馈东师,主计者误命牛车四千三百乘飞刍越太行。

    类是数十事,或移或奏,皆止之。

    贞元已来,不惯用文法,内外宠臣皆喑呜。

    会河南尹房式诈谖事发,奏摄之。

    前所喑呜者叫噪。

    宰相素以劾叛官事相衔,乘是黜予江陵掾。

    后十年,始为膳部员外郎。

    穆宗初,宰相更相用事,丞相段公一日独得对,因请亟用兵部郎中薛存庆、考功员外郎牛僧孺,予亦在请中,上然之。

    不十数日次用为给、舍,他忿恨者日夜构飞语,予惧罪,比上书自明。

    上怜之,三召与语。

    语及兵赋洎西北边事,因命经纪之。

    是后书奏及进见,皆言天下事,外间不知,多臆度。

    陛下益怜其不漏禁中语,召入禁林,且欲亟用为宰相。

    是时裴度在太原,亦有宰相望,巧者谋欲俱废之,乃以予所无构於裴。

    裴奏至,验之皆失实。

    上以裴方握兵,不欲校曲直,出予为工部侍郎,而相裴之期亦衰矣。

    不累月,上尽得所构者,虽不能暴扬之,遂果初意,卒用予与裴俱为宰相。

    复有购狂民告予借客刺裴者,鞫之复无状,然而裴与予以故俱罢免。

    始元和十五年八月得见上,至是未二岁,僭忝恩宠,无是之速者;遭罹谤咎,亦无是之甚者。

    是以心腹肾肠,糜费於扶卫危亡之不暇,又恶暇经纪陛下之所付哉!然而造次颠沛之中,前后列上兵赋边防之状,可得而存者一百一十五。

    苟而削之,是伤先帝之器使也。

    至於陈畅辨谤之章,去之则无以自明於朋友矣。

    其余郡县之奏请,贺庆之礼,因亦附於件目。

    始教本书至於为人杂奏,二十有七轴,凡二百二十有七奏。

    终殁吾世,贻之子孙式,所以明经制之难行,而销毁之易至也。

    其自叙如此,欲知其作者之意,备於此篇。

    稹文友与白居易最善。

    后进之士,最重庞严,言其文体类己,保荐之。

    新唐书

    列传第九十九二李元牛杨

    元稹,字微之,河南河南人。

    六代祖岩,为隋兵部尚书。

    稹幼孤,母郑贤而文,亲授书传。

    九岁工属文,十五擢明经,判入等,补校书郎。

    元和元年举制科,对策第一,拜左拾遗。

    性明锐,遇事辄举。

    始,王叔文、王伾蒙幸太子宫而桡国政,稹谓宜选正人辅导,因献书曰:

    伏见陛下降明诏,修废学,增胄子,然而事有先于此,臣敢昧死言之。

    贾谊有言:“三代之君仁且久者,教之然也。

    ”周成王本中才,近管、蔡则谗入,任周、召则善闻。

    岂天聪明哉?而克终于道者,教也。

    始为太子也,太公为师,周公为傅,召公为保,伯禽、唐叔与游,目不阅淫艳,耳不闻优笑,居不近庸邪,玩不备珍异。

    及为君也,血气既定,游习既成,虽有放心,不能夺已成之性。

    则彼道德之言,固吾所习闻,陈之者易谕焉;回佞庸违,固吾所积惧,谄之者易辩焉。

    人之情莫不耀所能,党所近,苟得志,必快其所蕴。

    物性亦然,故鱼得水而游,鸟乘风而翔,火得薪而炽。

    夫成王所蕴,道德也;所近,圣贤也。

    快其蕴,则兴礼乐,朝诸侯,措刑罚,教之至也。

    秦则不然,灭先王之学,黜师保之位。

    胡亥之生也,《诗》、《书》不得闻,圣贤不得近。

    彼赵高,刑余之人,傅之以残忍戕贼之术,日恣睢,天下之人未尽愚,而亥不能分马鹿矣;高之威慑天下,而亥自幽深宫矣。

    若秦亡,则有以致之也。

    太宗为太子,选知道德者十八人与之游;即位后,虽间宴饮食,十八人者皆在。

    上之失无不言,下之情无不达,不四三年而名高盛古,斯游习之致也。

    贞观以来,保、傅皆宰相兼领,余官亦时重选,故马周恨位高不为司议郎,其验也。

    母后临朝,剪弃王室,中、睿为太子,虽有骨鲠敢言之士,不得在调护保安职,及谗言中伤,惟乐工剖腹为证,岂不哀哉!比来兹弊尤甚,师资保傅,不疾废眊目贵,即休戎罢帅者处之。

    又以僻滞华首之儒备侍直、侍读,越月逾时不得召。

    夫以匹士之爱其子,犹求明哲慈惠之师,岂天下元良而反不及乎?

    臣以为高祖至陛下十一圣,生而神明,长而仁圣,以是为屑屑者,故不之省。

    设万世之后,有周成中才,生于深宫,无保助之教,则将不能知喜怒哀乐所自,况稼穑艰难乎!愿令皇太子洎诸王齿胄讲业,行严师问道之礼,辍禽色之娱,资游习之善,岂不美哉!

    又自以职谏诤,不得数召见,上疏曰:

    臣闻治乱之始,各有萌象。

    容直言,广视听,躬勤庶务,委信大臣,使左右近习不得蔽疏远之人,此治象也。

    大臣不亲,直言不进,抵忌讳者杀,犯左右者刑,与一二近习决事深宫中,群臣莫得与,此乱萌也。

    人君始即位,萌象未见,必有狂直敢言者。

    上或激而进之,则天下君子望风曰:“彼狂而容于上,其欲来天下士乎?吾之道可以行矣!”其小人则竦利曰:“彼之直,得幸于上,吾将直言以徼利乎!”由是天下贤不肖各以所忠贡于上,上下之志,霈然而通。

    合天下之智,治万物之心,人人乐得其所,戴其上如赤子之亲慈母也,虽欲诱之为乱,可得乎?及夫进计者入,而直言者戮,则天下君子内谋曰:“与其言不用而身为戮,吾宁危行言逊以保其终乎!”其小人则择利曰:“吾君所恶者拂心逆耳,吾将苟顺是非以事之。

    ”由是进见者革而不内,言事者寝而不闻,若此则十步之事不得见,况天下四方之远乎!故曰:聋瞽之君非无耳目,左右前后者屏蔽之,不使视听,欲不乱,可得哉?

    太宗初即位,天下莫有言者,孙伏伽以小事持谏,厚赐以勉之。

    自是论事者唯惧言不直、谏不极、不能激上之盛意,曾不以忌讳为虞。

    于是房、杜、王、魏议可否于前,四方言得失于外,不数年大治。

    岂文皇独运聪明于上哉?盖下尽其言,以宣扬发畅之也。

    夫乐全安,恶戮辱,古今情一也,岂独贞观之人轻犯忌讳而好戮辱哉?盖上激而进之也。

    喜顺从,怒謇犯,亦古今情一也,岂独文皇甘逆耳、怒从心哉?盖以顺从之利轻,而危亡之祸大,思为子孙建永安计也。

    为后嗣者,其可顺一朝意,而蔑文皇之天下乎?

    陛下即位已一岁,百辟卿士、天下四方之人,曾未有献一计进一言而受赏者;左右前后拾遗补阙,亦未有奏封执谏而蒙劝者。

    设谏鼓,置匦函,曾未闻雪冤决事、明察幽之意者。

    以陛下睿博洪深,励精求治,岂言而不用哉?盖下不能有所发明耳!承顾问者,独一二执政,对不及顷而罢,岂暇陈治安、议教化哉?它有司或时召见,仅能奉簿书计钱谷登降耳。

    以陛下之政,视贞观何如哉?贞观时,尚有房、杜、王、魏辅翊之智,日有献可替否者。

    今陛下当致治之初,而言事进计者岁无一人,岂非群下因循窃位之罪乎?辄昧死条上十事:一、教太子,正邦本;二、封诸王,固磐石;三、出宫人;四、嫁宗女;五、时召宰相讲庶政;六、次对群臣,广聪明;七、复正衙奏事;八、许方幅纠弹;九、禁非时贡献;十、省出入游畋。

    于时论傪、高弘本、豆卢靖等出为刺史,阅旬,追还诏书。

    稹谏:“诏令数易,不能信天下。

    ”又陈西北边事。

    宪宗悦,召问得失。

    当路者恶之,出为河南尉,以母丧解。

    服除,拜监察御史。

    按狱东川,因劾奏节度使严砺违诏过赋数百万,没入涂山甫等八十余家田产奴婢。

    时砺已死,七刺史皆夺俸,砺党怒。

    俄分司东都。

    时浙西观察使韩皋杖安吉令孙澥,数日死;武宁王绍护送监军孟升丧乘驿,内丧邮中,吏不敢止;内园擅系人逾年,台不及知;河南尹诬杀诸生尹太阶;飞龙使诱亡命奴为养子;田季安盗取洛阳衣冠女;汴州没入死贾钱千万。

    凡十余事,悉论奏。

    会河南尹房式坐罪,稹举劾,按故事追摄,移书停务。

    诏薄式罪,召稹还。

    次敷水驿,中人仇士良夜至,稹不让,中人怒,击稹败面。

    宰相以稹年少轻树威,失宪臣体,贬江陵士曹参军,而李绛、崔群、白居易皆论其枉。

    久乃徙通州司马,改虢州长史。

    元和末,召拜膳部员外郎。

    稹尤长于诗,与居易名相埒,天下传讽,号“元和体”,往往播乐府。

    穆宗在东宫,妃嫔近习皆诵之,宫中呼元才子。

    稹之谪江陵,善临军崔潭峻。

    长庆初,潭骏方亲幸,以稹歌词数十百篇奏御,帝大悦,问:“稹今安在?”曰:“为南宫散郎。

    ”即擢祠部郎中,知制诰。

    变诏书体,务纯厚明切,盛传一时。

    然其进非公议,为士类訾薄。

    稹内不平,因《诫风俗诏》历诋群有司,以逞其憾。

    俄迁中书舍人、翰林承旨学士。

    数召入,礼遇益厚,自谓得言天下事。

    中人争与稹交,魏弘简在枢密,尤相善。

    裴度出屯镇州,有所论奏,共沮却之。

    度三上疏劾弘简、稹倾乱国政:“陛下欲平贼,当先清朝廷乃可。

    ”帝迫群议,乃罢弘简,而出稹为工部侍郎。

    然眷倚不衰。

    未几,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朝野杂然轻笑,稹思立奇节报天子以厌人心。

    时王廷凑方围牛元翼于深州,稹所善于方言:“王昭、于友明皆豪士,雅游燕、赵间,能得贼要领,可使反间而出元翼。

    愿以家赀办行,得兵部虚告二十,以便宜募士。

    ”稹然之。

    李逢吉知其谋,阴令李赏訹裴度曰:“于方为稹结客,将刺公。

    ”度隐不发。

    神策军中尉以闻,诏韩皋、郑覃及逢吉杂治,无刺度状,而方计暴闻,遂与度偕罢宰相,出为同州刺史。

    谏官争言度不当免,而黜稹轻。

    帝独怜稹,但削长春宫使。

    初,狱未具,京兆刘遵古遣吏罗禁稹第,稹诉之,帝怒,责京兆,免捕贼尉,使使者慰稹。

    再期,徙浙东观察使。

    明州岁贡蚶,役邮子万人,不胜其疲,稹奏罢之。

    太和三年,召为尚书左丞,务振纲纪,出郎官尤无状者七人。

    然稹素无检,望轻,不为公议所右。

    王播卒,谋复辅政甚力,讫不遂。

    俄拜武昌节度使。

    卒,年五十三,赠尚书右仆射。

    所论著甚多,行于世。

    在越时,辟窦巩。

    巩,天下工为诗,与之酬和,故镜湖秦望之奇益传,时号“兰亭绝唱”。

    稹始言事峭直,欲以立名,中见斥废十年,信道不坚,乃丧所守。

    附宦贵得宰相,居位才三月罢。

    晚节弥沮丧,加廉节不饰云。

    参考资料:唐书元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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