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纯文学的角度讲,古典文学是极具理想倾向的。
譬如你摊开唐风宋雅,饮一觞诗酒,调一盏词羹,你是否感到一个夐绝古今的精神宇宙,宛若国画留白般无限延展。
繁芜莫测的渊薮变得清淳明晰,失落无欢的情愫又化作缱绻忘我。
而这份欲觅无踪的潜移默化竟在泛黄旧纸上俯拾即是。
我尊重其作品古典化而独具理想倾向之人。
所以我尊重川端康成笔下的每一个字。
鸾凤凌云,必资羽翼,川端康成忠实的立足于日本古典文学,继承日本传统的风雅精神,使古典与其性格塑造相融相和。
正如他在《文学自传》中所写:“用我的风格去歌颂东方古典的虚幻。
”而终使《雪国》那深沉的虚无感折服了西欧的精神贵族,终使那虚无的灵魂得到的诺贝尔奖的慰藉,终使我对古典的狂热愈发坚定。
可在这一衣带水的汉疆唐土之上,古典,竟成了千年的俟候。
如果说将精神内涵通过艺术形式表现出来便有了理想化作品,那么令我悲惜的是,理想化竟会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的终结。
《淮南子•勉学》言道:“学之兴废,随世轻重。
”今日人们追捧郭敬明“明媚而忧伤的文字”却不知晓宗白华的清雅散文,激动于韩寒的老辣文风及旁征博引却不肯一翻钱钟书的《管锥篇》。
是谁致汉唐风华黯失龙韵?是谁将水墨丹心高束凤阁?那些创新型的作家本无过错,以自己独具理想倾向的作品终结中国古典文学亦绝非本意,可谁又能超越《红楼》?谁又能捭阖东方的神韵?我只能悲感唐人刘长卿的喟叹,“古调虽自爱,今人不多弹”,后世若合一契者又寻得几人。